《空天防务观察》本篇“复杂系统发展”之问：
1、复杂系统形态装备技术发展，将计划分解为多个子系统或项目，大范围实施开放式竞争，是否正在成为趋势？如果没有条件或者没有采取这种大范围开放式竞争方式，与实施这种方式相比，结果上会产生什么差异？
2、复杂系统形态装备技术的设计，美、英看来正在采取不同措施，美国至少部分放弃了“未来战斗系统”研制时由企业承担系统集成商的做法，希望将体系架构设计、数据架构设计和数据权限等抓在军方手中；从本条动向看，英国的这个计划虽然实施大范围开放式竞争，但仍打算选择企业承担系统集成商角色。这两种方式的动因和利弊各是什么？甚至，如果没有系统集成商或系统集成方，会产生什么后果？
2021年3月9日，欧洲空客公司宣布，该公司与日本富士通公司和泰雷兹英国公司签署了一份谅解备忘录，合作争取英国国防部即将开展的“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Land Environment Tactical Communications and Information Systems，LE TacCIS）计划系统集成商（SI）机遇。
签署谅解备忘录之后，三方已合作组成“伊刻罗斯”（ICELUS，希腊神话中的一位造梦之神）团队，该团队由空客公司领导。空客公司称，该团队将通过具有一致性的系统集成方法，为最终用户提供作战效能和信息优势，同时维持以英国为中心的国防工业基础。该团队寻求成为“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计划的系统集成商，领导设计和集成该计划中的应用程序、基础设施和网络。按英国国防部的计划，将在2023－2024年之前与该计划中选的系统集成商签订合同。
空客公司、日本富士通公司和泰雷兹英国公司组成了“伊刻罗斯”团队，联合竞争英国国防部“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计划的系统集成商。“系统集成商”（SI）提法一般针对复杂系统类型计划或项目，并不能简单地理解成单一装备的“主承包商”。本次英国国防部将“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计划分解为多个子系统和项目，对各个元素都将实施竞争，其做法与美军在“联合全域指挥与控制”（JADC2）／“先进作战管理系统”（ABMS），以及规模小不少的“天空博格人”计划类似，都是将计划或系统的某个组成部分（如“先进作战管理系统”是7大类技术，“天空博格人”计划是其中的无人机平台）面向全国甚至更宽泛的工业界实施大规模竞争性招标研制。但美军当前的做法与以前相比已有了新的变化——过去，在美陆军“未来战斗系统”（FCS）研制时，该军种选择波音公司和科学应用国际公司两家企业承担系统集成商；但是，“先进作战管理系统”和“天空博格人”计划，美军迄今为止是将系统集成角色抓在自己手里，例如“先进作战管理系统”目前由美空军首席架构师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物理实验室承担体系架构和集成角色，“天空博格人”计划目前看来其系统集成是由美空军研究实验室和该计划对接的采办办公室——先进飞机计划办公室承担。实际上，在美海军MQ－25“黄貂鱼”舰载无人加油机项目中，波音公司也只是负责平台及相关产品研制，舰载指挥与控制系统等由美海军自己发展，系统与飞机集成也由美海军主导。综合来看，美军采用这种做法，或许是因为其认为复杂系统研制发展运用的关键是体系架构设计、数据架构设计和数据权限，美军希望将这些掌握在军方手中。从本条动向看，英国“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计划尽管拟实施全面开放式设计竞争，但仍然打算由工业界承担系统集成商角色
“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计划由多个子计划和项目组成，瞄准在陆地环境中提供下一代军用战术通信，并通过提供敏捷的通信信息系统来支持做出明智和及时的决策。“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需要具备强韧性，能够在拥挤而对抗激烈的网络作战空间中安全保密地工作。它能够实现柔性降级并在受到攻击后恢复，从而继续提供基本的指挥与控制服务和能力。它将与其他系统集成，允许在平台和武器系统之间快速和便捷地分享信息，提供全谱、多域效果。与当前类似系统采用单一来源主供应商模式相比，“陆地环境战术通信及信息系统”计划的各元素都将实施竞争，这将激励整个行业提供更高的系统敏捷性、能力和效费比。
空客公司曾在2018年提出“天空之网”（NFTS）概念，并表示可在2020年前提供完全作战能力。上图为该公司在2018年7月发布的“天空之网”层次和连通示意图，其中考虑的航空装备尚不包括FCAS计划中的“下一代战斗机”，而是“台风”、A310／330 MRTT加油机／运输机、A400M运输机等现役装备。下图为2019年6月13日，该公司宣布已在A310 MRTT上进行“天空之网”试验时发布的示意图。在法国、德国、西班牙正在实施的“未来作战航空系统”（FCAS）计划中，空客公司是其中“空战云”的主承包商。尽管FCAS也是复杂系统形态航空装备，但该计划目前缺乏处于复杂系统金字塔尖的系统集成商或系统集成方。例如。达索飞机制造公司是承担其中“下一代战斗机”（NGF）主承包商，空客公司承担其中“空战云”（ACC）网络和“遥控载具”（RC）无人机的主承包商。另一方面，即使是“空战云”部分，空客公司似乎也没有成为所有相关系统的集成商。例如，达索飞机制造公司自己在2020年6月与法国阿托斯公司（Atos）签订合同，由后者提供多级网关，支持将F4标准型“阵风”战斗机纳入FCAS，从而使F4标准型“阵风”具备合作式战斗能力，这其中就没有空客公司什么事儿。空客公司自身则与德国合作，在2020年8月演示了利用该公司的“紧凑型机载网络数据链”（CANDL）实现“台风”战斗机与无人机的交联，突破FCAS组网与数据融合技术。从复杂系统设计和运用视角看，我们认为FCAS计划的这种安排可能存在隐患，即便能顺利推进，该系统最终的互用性水平、合作式作战能力、持续演进能力等可能会与美英存在差距。总而言之，我们认为：复杂系统形态装备设计，或许需要有处于金字塔尖的系统集成商或系统集成方，由其主导完成深入细致的、符合实际的体系架构、数据架构和互用性等设计，才能确保此类形态装备“生而集成”，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没有这样设计的复杂系统形态装备，可能会产生“假”的复杂系统（空客公司图片）
（中国航空工业发展研究中心 张洋）
本篇供稿：系统工程研究所
